“大帅……”袁大欲言又止。
“作甚?”袁崇焕微微撇头。
袁大解释道:“这些将士之中,有一半曾是小元帅旧属。小元帅入京之后未久,祖将军便把这些将士暂时拨给了吴三桂统辖……”
袁崇焕点点头道:“难怪群情如此激动,如此说来,本帅的关宁铁骑也在此列咯?”
袁大道:“是的,袁帅。”
“难怪本帅见着许多面孔如此眼熟。”袁崇焕轻叹一声,旋又愤然道,“这个吴小三好大的胆子,本帅回到辽东已有月余,他竟绝口不提此事!”
袁大试探道:“大帅,可否要问罪于他?”
袁崇焕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道:“无需本帅出马,仅是我们的黄小元帅便不会放过他,我们就暂且冷眼旁观吧。”
“诺。”袁大躬身应诺,瞥向袁崇焕背影的那一眼却分外深沉,心中更是暗道,“袁帅已非昔日之袁帅,我真的好怀念当初那份单纯并肩作战的友谊啊!”
与袁二交换一个眼神,他的眼眸深处也是这样的情感,尽是怀念。
“大凌河堡驻守都司吴三桂何在?”却听得重真果然开始点将,首点吴三桂。
袁八手捧尚方宝剑站在他的侧后,袁七手持精铁长矛上前重重一顿,将他衬托得格外威风。
“这小子,莫非天生就是这块料?”就连袁崇焕都不得不咋舌暗赞,旋又暗笑,“吴小三终于可以无限地自称末将了,这不正遂了他的意吗?”
如此想着,眼光瞥向身后,余光瞅见吴三桂匆忙将头盔戴上,胡乱地整整衣甲,总算是以一副还算得体的样子出现在了众将士面前。
昔日接受重真特训时的记忆可在脑海的最深处,他挺身上前,因衣甲不便行正式的军礼,便拱手作揖道:“末将吴三桂在此,但请黄小元帅吩咐!”
说着,便悄悄松了一口气,似乎是在庆幸自己的还算及时,可以蒙混过关。
然而重真的眼中是揉不得半点儿沙子的,治军也向以严苛闻名于关宁军,更有着“魔鬼”教官之称,他善于观察,早将吴三桂的一切举动看在眼内。
从而,推测出了他的心理。
“很好。”重真先是点头轻笑,旋即便加重语气道,“身为大凌河堡驻守主将,明知三通鼓响未到该当受罚,却偏偏姗姗来迟,吴三桂,你可知罪?”
昨夜把酒言欢的伙伴,今晨却当着众多属下的面儿问罪。吴三桂的心理极不平衡,心中恼怒,然而形势比人强,不得不作揖道:“黄小元帅,末将无罪。”
重真知他不会轻易就范,便好整以暇道:“哦?你哪里无罪?”
吴三桂直视重真道:“敢问黄小元帅,末将哪里有罪?”
重真知他开口闭口“黄小元帅”的目的,便是在提醒自己资格尚浅,关宁军以袁崇焕袁大帅为尊,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,并且袁大帅可就在大凌河堡之内。
可是重真何等样的心理素质,岂会在意这小子的区区心理攻势?
只听他淡淡开口道:“吴三桂,这是此时的你应该站立的位置吗?”
谷为将者无论身处战场还是训练场,都应该审时度势站在最为恰当的位置。
此乃关宁军的铁律,而他吴三桂一向的作风,便是身先士卒。
然而现在,他却自我边缘化了。若是别人将他边缘化了,他定会勃然大怒。
吴三桂低头瞅了瞅自己脚下的土地,再看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麾下,饶是面粗皮糙,也禁不住老脸一红,郝然道:“小元帅见谅,末将知罪。”
重真点点头道:“知罪就好。然军中向来只有有功者赏,有过者罚的道理,赏罚分明,功过不能相抵,你既知罪,那便自领责罚吧。”
吴三桂心道老子若是自领责罚,那在这关宁军里还有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