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爸,你说小二怎么忽然间就想起去打鱼了?好像从他上了初中以后就再也没有去打鱼摸虾了。这一晃好像有七八年了吧……”
早饭过后,司徒梅尘撂下碗筷就出了门。在院子里把昨晚就准备好的渔具搬上幸福250摩托又捆绑了一番后,跟老妈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地没影了。
司徒妈一边收拾桌子,一边跟司徒爸唠叨起了心里的疑问。
“岂止七八年。初中三年,中专四年,当老师一年,做电视记者这也快一年了……他的工作太忙太累,连个规律都没有。可能今天难得有个休息日,要放松一下吧。”
司徒爸嘴上这么说,其实心里却明镜儿似的,这是宝贝儿子想孝敬自己,给自己弄点最可口的下酒菜去了。
这爷俩之间虽然彼此交流的话不多,但所有的心意,似乎都落在了行动上。
“那你觉不觉得这几天小二好像忽然懂事儿了很多?以前好像很少主动跟我说话。至于关心关心他老妈,再帮老妈干点啥这种事,此前就根本没有过。至于你,嘿嘿,更是一年连话都说不上几句……”
“这个并不奇怪。其实要说男孩子什么时间长大懂事儿,几乎就是一夜间的事儿……”
“再说了,梅尘都多大了,你还一口一口一个小二?万一有外人在场你还习惯地这样叫他,他会不好意思难为情。何况他现在也算个场面人了。整个县城的大人小孩,不认识他,不知道他的人还真就不多。”
司徒妈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咋不知道呢……可就是一直这么叫,已经叫了二十来年都叫习惯了。想一下子就改过来,还真不容易……”
司徒妈叫王晶珍。目前在漠北林业局工会女工部当个部长,副科级。她1970年初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。赋闲混玩疯玩了一年后,恰逢大兴安岭开发进入攻坚阶段,面向老局林业子女招工。时年还不满十七岁的王晶珍就报名参加了民兵连。在军事化管理中,开始投身于冰天雪地原始森林中的铺路架桥攻坚战。
司徒爸叫司徒耀全。目前在漠北林业局政法委当个副书记,正科级。在民兵连的时候,他是王晶珍所在连队的副连长。
当时极其艰苦的工作环境和枯燥单调的生活,也依然挡不住爱情萌芽的强大动力。
但直到1973年部队陆续撤离,大兴安岭的持续开发和木材采伐工作陆续移交给了地方。司徒耀全此时以正连职转业到地方后,他才和王晶珍公开恋情并很快登记成家。
王晶珍是火红年代的初中毕业生,而司徒耀全这个转业军人,当初的最高学历连小学五年级也只是念了大半年而已……
虽然后来为了适应晋职评级的需要,两人都念了夜大函大电大等成人大学,先后也都拿到了大专和本科文凭,但文化的局限以及华夏传统家庭代代相传的习惯,导致这个一儿一女完美的四口之家家庭成员之间的交流却非常少。
司徒梅尘前世的最大遗憾,既有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无尽哀伤,也有和父母之间因为缺乏沟通交流,有很多想说该说的话一直没说,想为父母做的一些事而又没来及做的悔恨。
因为父母和子女之间缺乏交流,家里应有的那种天伦之乐,也就平淡了很多。
这种天伦之乐他和姐姐可能并不在意。
但对于两人的父母,可能就是他们此生最大的幸福和安慰了。
前世的司徒梅尘在父母离世后,以往和父母在一起生活时的细节,就像过电影一样时常在脑子里闪现。甚至在父母先后离世后的四五年间,梦里常常哭醒。
那些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和生活细节,越来越清晰,悔恨遗憾也就日渐增多。
因此从二十一岁开始重活一遍的司徒梅尘,他要做的第一件事